详解法律尽职调查（一）— 法律尽职调查概述与流程

mason

【引言】

随着国内资本市场三十余年的建设发展，资本的力量已经遍布政府、企业和居民的方方面面，而在投融资活动中，不论是股权投资、IPO、并购重组，还是债券发行、ABS项目、REITs及不良资产处置等细分板块，在进行投资决策前，投资者都需要对交易标的进行客观评价，根据律师团队出具的尽职调查报告和投资部门出具的风险控制报告来做综合评估，因此，尽职调查的重要性都不言而喻。

而对于从事投行业务的金融人（券商、律师、会计师），或是在私募行业工作的员工，尽职调查都是日常工作中最为重要的技能。卓越的尽职调查工作及报告会有效改善信息流动，帮助投资者全方位掌握交易风险，同时帮助项目方与投资者建立更好的长期合作关系。

尽职调查一般包括法律尽职调查和财务尽职调查，在特定情况下，还可能包括税务尽职调查、商业（行业）尽职调查等。笔者律师团队将通过系列文章，详细阐述法律尽职调查和财务尽职调查的相关要点。本文将针对法律尽职调查的概述和流程进行详细阐述，展示法律尽职调查的基本体系。

【法律尽职调查概述】

1、有关尽职调查和法律尽职调查的定义。

尽职调查（“Due Diligence”，意译“审慎调查”），按其原意为“适当的或应有的勤勉”，一般指交易当事方（或聘请的中介机构）对交易对方主体、交易标的等调查事项运用一定的方法，进行适当的调查和评估，为投资决策提供参考依据。

法律尽职调查着重于调查事项的法律现状，发现调查事项存在的法律问题。本书中所称法律尽职调查，是指律师接受投资者委托后，运用专业法律知识，利用一定的方法与手段，对调查事项有关的法律事项进行审慎和适当的调查和核查，并在此基础上进行法律分析，最终向投资者提交书面文件的过程。


2、法律尽职调查的意义。

尽职调查的需求源于交易各方拥有的信息不对称。所谓信息不对称，是指交易各方对于交易标的的了解程度存在差异，这种差异容易导致交易各方的不公平交易。因此，在投融资交易过程中，交易标的是否值得进行对价支付、以何种方式交易、以何种对价交易，都需要尽职调查结论作为交易决策的重要依据。

【法律尽职调查的流程】

1、明确尽职调查的目标。

尽职调查的目标是要发现调查对象是否存在法律问题，但并非所有的法律问题都在尽职调查的目标范围内。如何明确尽职调查目标，使得律师在后续调查过程中可以做到勤勉与尽责，需要考虑诸多因素。


首先，需要考量投资者的委托事项。需要了解投资者的实际需求、交易目的、委托的时限要求、支付对价等，在此基础上，与投资者协商明确尽职调查的目标和范围。

其次，需要考量项目本身的交易方式与特征。交易类型不同、交易标的价值不同、股权交易比例不同，决定了法律尽职调查的范围与程度不同。相较于股权并购，资产并购中的尽职调查范围与程度会进行相应缩减，可能考虑资产权属状况、权利来源、权属转移事项、税务负担等事项就已足够。反之，交易标的价值越高，股权并购中拥有标的公司股权比例越高，越是需要范围更广、程度更深的尽职调查。

最后，需要考量调查标的基本情况。调查标的的规模、商业模式、规范运作程度等，尽职调查需要的时间和工作量也会有所差异。

律师团队在充分考量上述因素的基础上，确定尽职调查的目的、对象和范围后，方可开展尽职调查。同时，随着交易的进展，一些交易的商业计划和交易结构可能会发生变化，投资者的需要也可能会发生变化，导致法律尽职调查的对象和范围进行必要调整。

2、明确尽职调查的关键点。

明确了尽职调查目标后，律师团队应该根据本次调查涉及的相关事项进行法律法规调研，明确尽职调查关键点。尽调团队很难做到对所有的细分行业涉及的法律法规都非常熟悉，因此，针对调查对象业务类型、公司类型进行有针对性的法律法规梳理，整理与交易事项有关的所有法律法规，明确尽职调查的重点和关键点就显得尤为重要。在这个过程中，律师团队在调查相关领域法律法规库后，应当及时归纳核心法律条款，一方面便于律师团队在项目进展中随时查阅、调取法律法规，另一方面可以归纳总结调查中所需要关注的具体法律要点。同时，律师团队可以参考同行上市公司的招股说明书等文件，通过公开披露的信息获取调查对象行业情况、业务资质、适用的法律法规及普遍法律问题。

需要注意的是，进行法律调研、明确关键点可能会是一个不断重复的过程，随着尽职调查的开展和深入，律师团队需要不断进行法律研究，而且可能不断修改和完善关键点。

3、制定尽职调查计划。

在明确关键事项后，律师团队要拟定尽职调查计划，以合理安排尽职调查时间、落实尽职调查重点事项、尽职调查目标等。一份完整的尽职调查计划应包括尽职调查清单、尽职调查手段和方法、尽职调查注意事项等多方面的内容。

根据尽职调查计划，律师团队需要拟定一份尽职调查清单，将所有与调查目标有关联的法律事项逐条列明，其中已经包含了全部调查关键点。通常，律师团队会有不同类型的尽职调查清单，但是该类模板往往不适用所有的公司，并非是放之四海皆准的材料，律师团队需要根据工作经验，结合调查对象的具体情况进行必要增减。

律师团队还应该考虑尽职调查的方法和手段。尽职调查的方法和手段越丰富，律师了解的内容越全面，越是能够做到审慎调查。尽职调查不仅限于收集事实资料，还包括访谈、现场考察、网络核查等多方面手段和方法。在尽职调查过程中，律师团队能否发现法律问题，通常取决于被调查方能否积极配合。在制定出尽职调查清单后，律师团队应及时将其发送给被调查方，提前与相关人员进行沟通，并给予被调查方合理的时间进行资料准备。针对访谈事项，律师应当提前拟定访谈提纲，明确被访谈人员的范围，以取得被调查方的配合。

4、落实尽职调查，进行法律分析。

按照尽职调查计划予以落实，在尽职调查过程中，律师团队应根据尽职调查清单收集资料，并视情况随时调整尽职调查计划，最终，律师团队结合尽职调查了解的实际情况进行法律分析，在注明重点提示事项的前提下，得出尽职调查结论。

在完成尽职调查报告后，律师团队应当及时、完整地制作工作底稿并归档，避免资料丢失或对外泄露，完成闭环工作。